出關第一天,早上就五點起來開始練1.5小時的瑜伽。
下樓吃完早餐,立馬直奔薩古魯在尼泊爾啟引的女神廟,準備參加「靈光淨化」儀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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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參加這個儀式也是蠻神奇的。
入關之前我去了一趟女神廟,看到別人進行這個儀式,覺得很特別,還有人在被火淨化時痛哭流涕,但是現場名額已經滿了。
我就在心裡跟女神祈禱說,如果我適合參加這個儀式的話,請你幫我想想辦法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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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果隔天去薩古魯的Shoonya閉關課報到的時候,就被志工問要不要報名。
當然好!正中下懷!立刻預約名額,出關一早就手刀衝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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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我最近經歷過多次「沒來由的爆哭」時刻,例如看《一個瑜伽行者的自傳》也哭、參加薩古魯的線上儀式也哭、前幾天一看到滿願塔就一邊哭到停不下來,一邊轉經輪。
過程中其實一點傷心委屈都沒有,而是滿滿的喜悅和戰慄--理論上我對這種靈性體驗的爆哭,應該很能接納吧?
其實是,也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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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個性中的某部分,還是有點抽離的理性,所以在課堂上或是廟裡,看到別人突然大笑或是爆哭,但當下我自己沒感覺的話,反而會有一種「我是誰我在哪?現在是在幹嘛」的尷尬感。
甚至看到別人哭成那樣,我反而更難進入狀態,而在女神廟,我一開始就是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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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一坐下來唱誦就哭,有些人在淨化哭的泣不成聲,我的邏輯腦就在那邊OS:有這麼誇張嗎,該不會是心理作用吧,我怎麼好像沒有感覺,大家都說能量超強,就我沒有強烈感應?我是這麼愚鈍的人嗎?
一直到輪到我坐上淨化座位前,我都抱持著「我一定會很冷靜,反正就順順的結束這個過程」的想法,爬上座位。
結果事實證明,我還是太天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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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坐上那個台子,我就感覺到一股能量衝上來,整個身體都很難hold住的開始碎動。
祭司引導我做呼吸,我一閉上眼睛,下一秒腦中閃過一個畫面,眼淚就不聽使喚開始滑落。
以前我聽別人說「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哭了,直到下巴濕成一片才發現自己哭個不停」,還覺得這個形容很誇張,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自己要哭,就算是我之前突然噴淚,前一秒也有感覺啊!
但當我閉上眼睛那一刻,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事,是我自己孤陋寡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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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平常是情緒很多的人,但當下其實感覺很淡,如果用一到十分計算,大概只有兩分吧。
可是那個畫面閃過之後,我身體立刻出現強烈的共鳴,眼淚就左眼右眼、左眼右眼一直毫不停歇地滑落。
畫面只有一瞬間,但我馬上了悟,那是我累世的一個內心傷痕,而且一直到這輩子都還在反覆循環。
為了這個傷口,我花了好幾輩子在迴避,也嘗試過療癒它,但是一直以來能力都不夠,不管換過多少肉身,那個傷口還一直在我靈魂深入流淌著膿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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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後來我才意識到,當我眼淚流個不停的時候,是祭司正在我身邊用火淨化。
而我感受到那個幾世的膿瘡傷口,被女神輕輕柔柔地,從靈魂深處打撈出來。
幾世以來的無力掙扎與封藏,現在不只被看見了,還輕輕柔柔地被清洗、包紮,慢慢地縫合療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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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回過神的時候,早已哭到像頭牛。
如果不是因為不想打擾到其他參與者,我努力用最後一絲理智抿住嘴唇,不然可以放聲大哭到整個大殿都是我的迴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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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好笑的是,我的理智頭腦還在那邊碎念:「乾,真的很誇張,一路鐵齒都覺得不過就是個儀式,結果你是裡面哭最大聲的。」
「到底怎麼辦到的,就只是拿火在我旁邊比劃,我就突然哭得像嬰兒一樣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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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邊像個旁觀著一樣碎念自己,一邊哭到臉整個抽筋,直到祭司溫柔地喚我下來,我捧著供品在外面點燈的時候,跪在燈前還是繼續痛哭。
這種反應在女神廟早就見怪不怪了,聽說在薩古魯的印度中心也很正常,沒人當一回事,只會理解地溫柔微笑,靜靜地做原本該做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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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更神奇的還在後頭。
當我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,要去洗手間的時候,碰到一位新朋友。
他說他們要去一位瑜伽大師之前三摩地的地方,叫「Shivapuri Baba Samadhi Aashram」,那邊留下來的能量非常好,值得去靜坐看看。
我的頭腦這時候又回來了,心裡在想:「大師三摩地,凡人去那裡就會有感應嗎?朝聖的人自己心理作用吧。」
本來有點意興闌珊,只是禮貌性的問那邊要怎麼去,我看之後有沒有空再去。
結果新朋友說,那邊很難找,如果要去的話,等等我們可以一起出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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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看手錶,好啦還有時間,我這次來尼泊爾本來就是被「流」召喚的,去看看也好,搞不好會有一些新的碰撞。
結果那個地方還真的很難到達,我可以提供Google Maps地點,至於要怎麼過去,還請大家自己上網查資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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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之手腳並用的翻過一座山丘,來到一個僻靜的平房,洗手洗腳進去之後,房間昏暗,中間擺了一個雕像之類的東西,還有大師生前的座位、照片和語錄等等。
我當下也是愚鈍,沒有太大的感覺,但既然都來了,就在旁邊靜坐好了。
結果眼睛已閉上,沒多久就進入一種非常深邃的寧靜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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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來沒有在修行的時候,體驗過這種境界。
平常自己是很不耐靜坐的人,很容易覺得腿痛、身體癢、不耐煩。
但在那個場域,我一坐下來就進入很深的地方,腿完全不會痛,額頭有蒼蠅停下來,有點癢,但是內心很安靜,所以完全不會煩躁,也一點都不想去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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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點是,頭腦此刻變得非常安靜。
還是會有想法在跑來跑去,但是我變成一個旁觀者,微笑著看著念頭在腦海中跑龍套,但我完全不受影響。
以前我常常追著頭腦裡的念頭疲於奔命,但在那個很深的寧靜裡,我竟然覺得「念頭這個玩具好無聊,我不想玩(扔)」而對他毫無反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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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我靜坐會急著想結束,但在這種深度的冥想狀態裡,時間好像靜止了,身體比睡著還放鬆,頭腦卻非常清醒,一點都不想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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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我曾經聽過,在大師身邊靜坐,會有強烈的冥想體驗。
但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,大師過世幾十年後,殘存的能量還有這麼強大的餘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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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狀態太舒服,我可以一小時一小時地坐下去。
但因為想到兩位新朋友要去搭飛機,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冥想狀態。
這時候也發生一件神奇的事:我剛睜開眼睛,朋友A就也睜開眼睛開始搓手,朋友B也在這時睜開眼睛。
明明就沒有約好!為什麼同步率會這麼高,我覺得超驚奇的!
後來跑去問朋友A,他是有偷偷在注意我們嗎?他說沒有啊,只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,睜開眼睛,就看到我離開冥想狀態,所以開始搓手。
這時候我已經見怪不怪了,在這種高能量冥想聖地,大概所有的人腦波都是互通的吧,同步性才會這麼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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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著冥想後的喜悅下山,我和兩位朋友分道揚鑣,自己一個人搭著摩托車去加德滿都杜巴廣場。
加德滿都還是如往常一樣,很熱、塵土飛揚、街道坑坑巴巴、空氣很髒、滿地垃圾,市容其實雜亂不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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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我看著這一點都不舒服、不好看的街景,身體突然湧上一股狂喜的感受。
我很難用言語形容那一刻,就是一種覺得:現在這樣很棒,什麼都很可愛,什麼都很完美,整個世界都好可愛,我好開心,好激動,好喜悅,沒有為什麼。
我只知道,我的情緒瞬間爆衝到想要大哭,但同時也想要大笑,因為在那一刻,這兩者是同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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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的話,我甚至很想要衝到擁擠混亂骯髒的街道上,大聲蹦蹦跳跳、唱歌跳舞、拍手尖叫大笑,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。
但是我在機車上,沒有辦法這樣做,我在後座被坑坑巴巴的顛簸著,一邊在頭腦完全不了解的狀態下,一邊大哭又一邊喜悅的大笑。
(幸好加德滿都街上很吵,司機完全不知道後座發生什麼事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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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我的理解是,也許因為四天的密集瑜伽課程+女神廟靈光淨化+在開悟大師的能量場裡深度靜坐,我的管道突然被打開了。
頭腦在那一刻不再帶著濾鏡看世界,不再批判、不再有分別心,二元感受瞬間被瓦解,我阻塞的管道突然和宇宙接通,湧進大量的能量。
如果我從出生到現在,最快樂的時刻有十分,那一刻的狂喜,大概爆衝到八十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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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那已經不是原本肉身和頭腦,能夠承受得了的高能量,一瞬間只能用大哭和大笑,甚至想要唱歌跳舞和大吼大叫來釋放。
原本我是個超級愛面子的人,但那一刻也覺得沒關係了,因為大家是這麼可愛,世界是這麼可愛,我為什麼要擔心別人怎麼看我,我愛大家!我愛這個世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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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這樣一路哭哭啼啼又喜悅地笑著,被載到杜巴廣場,下車還跟司機說,我愛尼泊爾,尼泊爾好棒,謝謝你,謝謝你!然後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(以及車資)。
司機原本臉很臭,但那一刻像是被感染喜悅的能量,也微笑回揮手跟我說再見。
我走進滿滿是觀光客和塵土的杜巴廣場,心裡想著:啊,尼泊爾這這塊土地啊,真的有些「什麼」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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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加德滿都杜巴廣場,也是很奇特的地方,我還看到了庫瑪莉活女神本人人,這是後話了。
我只能說,庫瑪莉真的不是普通的小女孩,身上那股極具穿透力的靈氣,美到遠遠看著都渾身戰慄。
有幸在今天見到她一面,靈魂深處都感覺被祝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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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,本來說剛出關,沒辦法打太多字,但這份狂喜實在太值得紀錄下來 我太愛大家了,所以也想分享一份給你。
如果這是「流」送我到尼泊爾的禮物,我收到了,謝謝宇宙,謝謝老天,真的謝謝。
那份愛是無法描述的,只能體驗--放下頭腦之後,整個世界都是愛和喜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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噢對了,我今天只吃了旅館的兩顆蛋和麵包、一點馬鈴薯和奶茶當早餐,其他在外面跑一整天,只吃兩根香蕉、三片橘子和一顆椰子水。
我以前是很不耐餓的人,但今天幾乎不會餓,也沒有什麼想吃東西的慾望。
那份能量太飽滿,身體不感覺匱乏,不需要吃太多東西來補--我以前只聽過這種狀態,現在是親自遇到,只能嘆為觀止,頭腦的維度還是太窄了。
世界很大,有很多很美的綻放,要放下頭腦才看得見。
(圖為女神廟靈光淨化的供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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