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天前因為做個案的關係,跑到台南兩天一夜;又因為剛好認識一位很厲害的地陪,所以本來打算做個案以外都拿來寫稿的時間,就改成拜託地陪帶我見識一下台南風華──因為我這個死觀光客之前都只有走馬看花的逛逛赤崁樓阿、樹屋之類的大景點。
結果這趟本來只是做個案順便逛古蹟的行程,變成好像是去行軍,然後只是順便抽空做個案一樣,從下了火車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跑,做個案之前我已經跑了三個點;一直到隔天晚上回去我一共只睡不到四小時,連半夜喝一杯以後都還繼續鑽在府城的街頭廟宇之間穿梭,雖然神經病本人難辭其咎,但真的過癮得不得了。
我印象最深刻的點幾乎都是半夜跑的。沒辦法,夜深有其韻味,那股幽幽的香氣就是要在現代的喧囂沉寂之後才會若有似無地綻放。而在我心中最當之無愧的第一名,就是台南唯一還可以通行的活城門──兌悅門。
朋友那時候騎車說,我帶你去看一個可以通行的城門喔!我說好。本來也沒特別的興奮,雖然我很喜歡古牆古城,但是因為台北的城牆都是孤立在安全島上、只可遠觀不可褻玩,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「可以通行」到底是什麼感覺。結果朋友在街上騎了一陣,忽然一句,「我們要過城門囉!」接著忽然壓車急轉彎,摩托車就飛快地騎向一個矗立在街邊的城門,從城門下穿了過去。
如果不是那時候夜已深,我真的會激動得‧瘋‧狂‧尖‧叫‧!
喔喔喔喔我的媽啊!這也太戲劇性了,這城門可以過耶真的可以過耶!!!
真的是活的城門!!!(尖叫)
朋友一停下來,我馬上從車上跳下回頭往城門狂奔,而且是衝到對面入口再跑回來一次,又再跑出來,哇哇亂叫說天哪天哪這個城門真的是可以過的,人和車真的可以通行耶不是只能從安全島遠方看耶!!你問我為什麼城門可以過需要這麼興奮我也說不上來,但當下就是興奮得要死啊覺得這是活化石活歷史活的古蹟,不覺得很像穿越時空嗎!?
朋友很冷靜地指著旁邊的地圖耐心講解什麼古河道什麼城門方位,我其實聽不太懂只能先點頭如搗蒜,接著介紹石材,我一邊觸摸著建成城牆的咾咕石,朋友邊往牆邊走,一邊說,「這城牆還可以爬上去──」
「什麼!?城牆可以上去!?你說真的假的!!??」我馬上跳起來,跟著他跑。
「真的阿,騙你幹嘛。」一邊說著他邊往牆邊一棵大榕樹的腳下走,我完全不敢置信,一路追著他的腳步找到老榕樹旁邊的城牆樓梯,跟著他後面摸黑爬上古城牆的牆頂。
啊啊啊啊!!城牆可以爬上來,城牆可以爬上來!!天啊城牆真的可以爬上來!!!
而且城牆上早就已經坐了一對小情侶在耳鬢廝磨,如果不是因為有外人在,我早就在城牆上興奮的灑花轉圈跳舞了,不過還是完全掩飾不住激動,一直用氣音尖叫說,城牆可以爬,城牆可以爬,天啊城牆可以爬耶簡直太夢幻了,台北的城牆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啊,全部都孤立在分隔島上,能夠靠近讓你摸一摸就不錯了,誰還讓你爬上去,但是這個城牆是你可以坐在高處眺望遠方的活城牆啊啊啊啊
朋友已經在恥笑我這個台北俗,啊沒關係笑就笑吧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喜歡古城牆,以前在東吳城區部上課的時候,我每天不管時間多趕都會跟小南門(崇禧門)說聲早安,去北車經過北門的時候也會依依不捨的對它行注目禮,對我來說古城門那一塊的氛圍是完全獨立出於現代的,是劃破時空的物質,就算沒有輕觸,光是眼神的對焦也可以拉你回遙遠的時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