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陣子某天，心情起伏很大。明明陽光普照，我還散步去一間餐廳喝下午茶，也沒什麼急迫的工作壓力，悠哉地在窗邊看書。
但是心裡卻莫名地躁動，看到什麼都想罵，想到什麼都不爽。餐廳的人講話太大聲、餐廳的椅子不好坐、餐廳的胡椒罐空了沒補，每一件小事都能讓我內心怒起一輪批評，覺得所有人都是笨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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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只是靜靜地坐著，腦中隨機浮現哪個讓我不開心的事，立刻就強迫性地開始分析，啊那次對方就是陷入了什麼模式啦，啊我就是卡在什麼課題掙脫不開啦。
想一想又開始惱怒起來，痛恨別人可以這樣恣意地活著，毫無愧疚地把身邊的人拖下水；下一秒又自怨自艾，為什麼我看不開這件事，把寶貴的心情也跟著陪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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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為什麼「覺察」這麼重要，因為我們總是過度認同頭腦，以為頭腦浮起什麼，我們就要跟它認真，但跟頭腦認真，本身就是一種慢性自毀，最後一路被拖行得傷痕累累而不自知。
「覺察」不是跟頭腦感知到的東西起舞，也不是刻意忽視假裝不存在，而是一個微妙的中間值──跟它「保持距離」。
那「保持距離」該怎麼做？
這時我想到我的〈情緒光影卡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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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緒光影卡設計的其中一種功能，就是困在「複雜情緒」裡，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的時候，可以透過挑選一張張牌卡抽絲剝繭。於是我掏出隨身攜帶的牌卡（沒錯，刻意把盒子做得這麼小巧精美，就是為了可以隨身攜帶──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，自己需要一個覺察的機會），一張一張看，哪幾張是我現在有的情緒，將它們挑選出來放在桌上。
最後我選出來的是如圖的四張牌：「威嚴／威權」、「防禦／帶刺」、「界限／疏離」、「回溯問題／反芻情緒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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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錯，我看到「威嚴／威權」牌高高在上，不可一世的態度，像極了我當下看誰都不順眼，覺得所有的人都是笨蛋的高傲。
「防禦／帶刺」，身上籠罩著一層仙人掌般的氣場，不管看到什麼想到什麼，都想亂攻擊一通，無差別刺蝟模式。
「界限／疏離」，心理只想把自己關起來，不管好的壞的通通給我滾開，我只想要一個人，你們不要來煩我。
「回溯問題／反芻情緒」，即使我已經戴起耳機縮在角落看書，還是可以在看到書的某一段時，又聯想到某個討厭的記憶，開始在心底反芻痛苦，不斷挖自己傷疤，又自憐自傷為什麼會遇到這種混帳。
當我挑出這四張牌放在桌上時，透過牌卡的具現化，我成了一個「保持距離」的旁觀者。我並不是壓抑自己「不要想這麼多」努力恢復平靜，也不是在這四種情緒裡橫衝直撞，惡化自己的狀態，而是像照鏡子一樣，好好看看自己怎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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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看到這四張牌，馬上浮起一種「啊哈」的恍然大悟。
有發現嗎？這四張牌的主角，其實都隱約呈現一種「保護」的狀態──我只想一個人，我要把其他人推離得遠遠的。
但其實四張牌卻又用不同的方式在對抗世界。即使當下沒有人真正傷害他，他還是想顯性或隱性地攻擊，狠狠地畫出推開別人的界限。
我核對一下內心的感受，真的耶！就算我只是像第四張牌一樣靜靜地坐著，腦中還是強迫性地在攻擊過去的事件，或是挑出周遭讓我不順眼的事，在心中大肆批評。明明過程就不舒服，但隱約卻從中獲得某種力量。
但為什麼我現在需要那種虛假的力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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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深入往內感受，我才意識到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，沒睡飽，體力消耗又大，可能還合併生理期前的浮躁，能量其實有點虛弱。
而當我處於虛弱狀態時，這種無意識地隔離他人、用意念批評外在的世界，會讓我有虛假的力量感，好像我其實沒有這麼弱，我其實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。
仔細想想，說不定這真的是動物的求生本能。當我們遠古的祖先身體虛弱時，如果不讓自己更兇、更有攻擊性，真的有可能被敵人或動物吃掉，所以無意識地變得更加暴躁，好得以在叢林裡生存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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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現代社會，並不會真的有敵人或獅子來把你吃掉。我們也受到社會規範，不會真的去攻擊別人，但憤怒自保的本能並沒有消除，如果沒發生什麼事，就化作一波又一波的情緒，喚出記憶來攻擊；或投射到所有看不順眼的事，在心底大肆批判一番。
又或者這時真的遇到什麼事，例如有人超車或插隊，平常可能會皺個眉就算了，但能量虛弱的時候，因為想要保護自己，又最沒有力量維持理性，反而是攻擊欲最強烈的時候，非常有可能腦子一熱，東西一摔就跳下去拚輸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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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意識到「啊，原來我情緒這麼浮躁，是因為我現在身體不舒服啊」，心馬上就安靜下來了。
我沒有做任何療癒、沒有逼自己想通什麼，光是這份清明的覺察，就足以帶來深刻的平靜。當然身體還是虛弱的，但不再強迫性地情緒內耗，其實就是對保存能量最大的幫助。
身體不會一時半刻就修復，但我就跟自己說，好囉我知道了，等等我們吃點營養的東西，就回家好好補眠，不急的事可以明天再做。今天你想放鬆追劇，或搭車回家都行，暫時不要再走太遠的路消耗體力了。
有時候如果又無意識地浮起那股攻擊情緒，我也會提醒自己「好囉，你其實不是真的這麼生氣，只是能量太虛弱想保護自己，沒事的，深呼吸。」很快就會放下心中那隻手抓緊的石頭。
如果真的覺得某件事很嚴重，非得好好想清楚不可，我也會安撫它說「好，那等我們身體恢復再說，現在在情緒上想這件事，不會得到任何解答，只會讓自己更生氣而已。」而讓它暫停反芻，通常一百次當中有一百次，情緒過去就算了，根本沒有什麼非想通不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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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也應和了我曾經說的，「調頻」扮演「想通」裡最關鍵的角色。
很多道理其實很簡單，如果知道但還是做不到，那是頻率還沒到那個狀態，這時候好好吃飯、好好睡覺、好好修行，會比鑽牛角尖努力想通還有用一百倍。
真的在好的頻率裡，很多東西一點就通，也很容易就能做到。但在這之前，一份「好好覺察」的清明，是讓自己停止內耗，清晰地看見「現在該怎麼做」的關鍵。
情緒光影卡這份「梳理複雜情緒」的功能，也是我在設計時送給大家的禮物。
你也來試試看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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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「梳理複雜情緒」更細緻的操作教學，在〈情緒光影卡‧線上入門課〉也都有，3.5hr六個月內可無限次觀看，有興趣的歡迎留言處填單報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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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不出情緒，和身體能量有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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