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喜歡穿白色。
白色代表純真,但對我來說白色是一種叛逆。興許是小時候,衣服只要是白底,不管是花邊洋裝還是素色T,定會惹來大人一頓嫌:「不要穿白色,容易髒!」
當白色成為禁忌,野性就想找縫隙鑽。
猶記得青春時期,學校頭髮禁染燙,長度過肩要綁,連髮帶顏色都只能黑黃深藍墨綠,白色也在規章範圍,但沒人敢選,傳統上不吉利。可我偏偏大費周章地尋來各式白色的髮帶,上學前避過家人,進校門前綁上,堅持在壓抑的靈魂纏上一只叛逆的標籤。
近幾年變本加厲,長髮是剪了不需要髮帶,但白色衣服一字排開,周一穿到周五都行,出門配個牛仔褲或一般長褲,跟賈伯斯黑毛衣牛仔褲一樣,不必再煩惱今天穿什麼。
「很會髒」確實是真的,尤其我做事粗野,喝個咖啡會滴出來、吃個麵會濺出來、寫字隨手一抹,衣服就沾到原子筆印。
你說麻不麻煩?麻煩啊!喜歡白衣服的人,就要學跟漂白水和牙刷肥皂當好朋友。髒污處不能用清水直接洗,要沾漂白水和肥皂輕輕刷,靜置半小時後手洗、脫水再晾乾──還有,切記輕手輕腳,漂白水不能滴到衣服有花色的地方,等汙漬清掉,旁邊的印染也缺了一角。
白色衣服也活生生比別人短命,因為洗太多次。領口沾到化妝品就要洗、噴到米粒大的湯汁也要洗,穿幾次都沒弄髒,還是要洗──因為沾到汗會泛黃,還是洗吧!
跟它皮粗肉厚的兄弟姊妹不一樣,白色衣服,嬌嫩地難伺候,難怪大人一看到穿白色就皺眉頭。
***
即使如此,我還是鍾心愛白色。
最早穿的時候,是因為它細細擦亮一種名為「我現在已經自由了」的叛逆感,為人生帶來一點珠光粉的點綴。
後來慢慢的,是享受一種「照顧」的奢侈感。當白色衣服還帶著餘熱脫下,攤在我眼前,我拾起牙刷,倒小半瓶漂白水,低著頭細細刷髒汙的時候,會有一種在照料自己的錯覺。
眼前的衣服就是我的化身,還帶著我的氣味、我的餘溫,而我溫柔仔細的彎下腰,處理她今天在外頭的擦撞。
像妻子照料伴侶、母親照料孩子,那樣肯花時間在自己身上,即使外人看起來是浪費時間,我卻覺得是一種奢侈的幸福。
如果可以,我想要一直當個喜歡白衣服的女子──
至少我會隨時提醒:舉止優雅,照料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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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找到心靈盲點就能改變人生
#柚子甜剝心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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