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痛苦,是想重現過去的美好

 
印度 iSha 瑜伽中心附近的月亮餐廳,是吃膩了食堂時,想換換口味的好去處。
 
前幾天找到一種堅果球,是碎堅果淋上蜂蜜還是椰糖之類的,脆脆的,微黏牙,也不會太甜,非常好吃。

最近剛開始新的閉關課,課表很操,每天到下午已經累到像凌晨,於是決定偷個空檔,去月亮餐廳找這種堅果球當點心。
 
***
 
結果到現場才發現今天沒有賣,其他想吃的東西都剛好沒有,例如香料奶茶(Masala Tea)沒有、之前喝過非常愛的開心果奶昔(Pista Milk Shake)也都沒有。
 
將就之下,點了水果盤和芒果奶昔。
 
水果盤已經吃了好幾天了,沒有特別想吃,圖的是國外水果不會太甜,比較健康而已,沒有非常驚艷。
 
芒果奶昔有一點人工香料的味道,而且沒加糖還超甜,最後剩的半杯沒喝完,放著就走了。
 
***
 
回去的路上心裡有一點不悅,雖然也沒有到真的難吃,心裡卻有一股隱隱約約的微慍。
 
這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很難得的事,雖然我平常是情緒很多的人,但是進來中心已經十天左右,每天高強度的修行、吃瑜伽飲食,早睡早起,練瑜伽和走路運動量很大,又日日在能量極好的地方靜坐。
 
原本像乳酪一樣千瘡百孔的心,已經被修復到像布丁一樣平滑軟嫩。
 
身心極度穩定,每天都是掛著幸福的微笑,晚上都是躺下就斷片熟睡,頭腦沒有太多雜訊。
 
在這樣的情形下,還能夠讓我有揮之不去的不快,實在是很難得的事。
 
***
 
仔細覺察那輕微的不滿,才意識到,原來這件事雖然很小,但因為我一心一意想重現記憶中的美好--也就是吃到堅果球的快樂,這份執著才是真正痛苦的根源。
 
當期待失落了,我的痛苦就不只是因為「水果普通、奶昔不好喝」而已,而是背負著「想要而得不到」的期待,加倍讓我受苦。
 
***
 
回頭想想,人生很多事情不也是這樣嗎?
 
有時候我們痛苦,不是真的遇到什麼大事。
 
而是執著於重現記憶的美好,用了太多力,卻看不見現實早就已經改變了。
 
結果不如我們所願時,就砸了加倍的痛苦折磨自己。
 
***
 
有些人甚至到了這一步,還寧可繼續抓著痛苦,是因為活在這份痛苦裡,至少可以不用面對現實,還有在努力的感覺。
 
但是有沒有可能,真正能夠讓我們解脫的,是讓過去的美好留在過去,讓現在的美好有機會新生呢?
 
***
 
我想活在當下,不是因為靈性導師教我這麼做。
 
而是因為,那是讓我能繼續微笑的唯一方式。
 
***
 
(我在印度。歌印拜陀。薩古魯的iSha瑜伽中心)

(圖片攝於月亮餐廳,堅果球是秤重賣,三顆才40塊台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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