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我好像勉為其難地可以稱為「作家」,但是我好像沒有所謂的「作家怪癖」。
應該說,我也刻意不要養成沒有實質意義的怪癖,那有點像畫家自覺一定要穿得很頹廢、設計師就一定要穿得很前衛、工程師就一定要穿得很沒品味一樣(喂)。對我而言,寫作是興趣,是一種剛好能夠讓我以SOHO的身分活下來的方式,那我就以個人最舒適的模式生活就好了。
除了一個例外,就是對空間的執念。
在發現自己重視空間以前,我還是個普通上班族。所謂上班族是沒什麼空間權的,只有一小塊比墓地還小的空間讓你工作和堆東西;加上身為一塊新鮮的肝,也沒啥機會被分配到有隱私的位子,別人隨便端著茶水經過,脖子都不用伸一下就可以看到你在工作還是逛網拍,因此什麼空間權和隱私權,想都不用想了。
但反正當時的工作,並不是需要耗費創造力的職務,因此就算心神不寧、毫無創意也無妨,只要有地方坐下跟用電腦就可以了,其餘的,不是一個普通上班族該爭取或在意的東西。
直到開始從事文字工作的時候,我發現空間對我的出稿品質有相當巨大的影響──它可以不用很寬敞、明亮、甚至乾淨,但是一定要讓我有安全感。安全感的意思是,寫的時候我觸目所及最好不要有閒雜人等,就算有(例如在咖啡館,總不能期待別人沒生意吧),也不能是可以隨便窺探到我螢幕的位子,因此走道旁或在店中央的位子掰掰,還最好能在牆旁邊,或是背對牆、或是靠角落,店員和客人走過來時我能夠注意到的位子。
離窗子太遠也不行, 會讓我有窒息感。
不喜歡音樂或人聲,最好能一片死寂;如果一定得有聲音的話,只能是無法辨識內容的輕聲聊天,或是內容非中文的音樂;因為對我來說,文字是有一種細微旋律的,如果有其他「帶有意義」的聲音介入,會干擾我傾聽文字的過程。
室外不行,就算一片死寂、沒人靠近也一樣,開放空間無法集中精神。
雖然之前因為這樣的怪癖而感到困擾過,也試圖想戒掉;但是後來發現,有些人天生對空間有安全感的需求,似乎難以調整──人類圖裡面有個閘門似乎就是顯示這種特性,而我正好具備這個閘門。
既然如此,乾脆當個有怪癖的作家好了,算了啦!